往日宫妃们被翻了牌子，皆为盛装面圣，因恐容颜不美，往往满面铅华，愈发显得红唇娇嫩，容色焕发，在烛火摇曳下反而失了本来面色。
反观宜贵人程绾却仿佛清荷一般，出淤泥而不染，濯清涟而不妖。肌肤吹弹可破，一双眼眸此刻抬眸凝睇，红唇微张，眉眼间满是魅惑。
沈珩昱心头一热，手上用力，已经将女子从地上扯起，拥入怀中。
口中却道，“这么说宜贵人是有意为之吗？”
程绾娇呼，嘤咛一声，人已经落入沈珩昱的怀中，男子一双手掌已经落在了她的纤腰之上，温度灼人，令人心跳加快。
“皇上明鉴，嫔妾真的不是有意而为。嫔妾不过想着皇上日理万机，白日里已经是殚精竭虑，国之命运系于皇上一人。但皇上今夜起就是嫔妾的夫君了，难免担忧夫君龙体。”
说罢，她再次眉眼低垂，面上尽是羞红之色。
“请皇上恕罪，嫔妾出言无状。”
沈珩昱正听得起劲，却未曾想过程绾竟然没有跟自己继续说下去，反而胆大地开口说出皇上是嫔妾夫君的话来。
对于他来说，自古以来，只有皇帝和皇后两个才是夫妻一体，其他后宫嫔妃皆为妾侍，更遑论这才入宫的贵人。
程绾眼眸转至忧伤，只低头开口，声若蚊蚋。
“自古女子出嫁，皆为人或妻或妾。嫔妾自入宫之日就清楚，嫔妾眼中的皇上，是这后宫众人的夫君。嫔妾只知今夜皇上只属于嫔妾一人，故而胆大叫您一声夫君。”
沈珩昱没想到面前的女子竟然如此想法，更没想到她想的如此通透。
良辰美景，佳人在侧。
饶是他铁石心肠，面对如此人间绝色，美人低语，也不舍开口拒绝。
点头道：
“绾绾，朕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此言。显然是将朕当做夫君一般，朕定不辜负你的真心。”
程绾唇角露出一丝笑意，缓缓开口：
“多谢昱郎体恤，往后岁月，绾绾定然陪在昱郎身边，白首偕老。”
沈珩昱望着面前人间绝色，却又小意温柔的女子，心中荡漾朗声笑道：
“何以解忧，唯有绾绾。今夜就让朕陪着绾绾，做一对逍遥自在的鸳鸯可好？”
男子将少女抱于怀中，大步朝着龙榻走去......
少女满面羞红，紧紧抓着沈珩昱的衣襟，“昱郎，可要心疼绾绾啊。”
明黄色罗帐缓缓垂下，显是：轻啼湿红粉，微睇转横波。更笑巫山曲，空传暮雨过。
......
沈珩昱正值盛年，又因程绾身体娇柔，在榻上莺声鹂转，更是让人情动。
待让人叫了水，已经抱着程绾走进净房，放入浴桶。
浴桶水光潋滟，上面满是胭脂色花瓣，衬托得少女肌肤胜雪，愈发显得娇嫩勾魂。
身子刚进入水中，温暖舒服得让人忍不住呻吟一声。
她回眸望去，却见沈珩昱还在桶外。
忍着羞怯，她颤声嘤咛：
“嫔妾身上污秽，还请皇上——”
没等她的话说完，沈珩昱长腿一迈，已经落入水中。
将她搂入怀中，口中呢喃：
“绾绾是水晶一般的女子，怎么会污秽？朕可是亲眼所见。”
“皇上——”
程绾娇声嗔怪，眉眼满是春色。
一时间，两人在净房里面又叫了一次水。
这一夜，沈珩昱倒是没了节制，叫了三次水才罢休。
待天光微亮，程绾才沉沉睡去。
沈珩昱从未想过，后宫嫔妃众人，自己却头一次如此尽兴，仿佛初初大婚之时。
早起之时，曹淳在外低唤。
沈珩昱眼睛一睁，很快清醒过来。
他才要起身，却觉衣襟一紧。
扭头瞧去，却见寝衣被少女的小手紧紧抓着，粉色的指甲有些变色，显见用力极大，少女蹙眉显然睡得极不安宁。
淡然一笑，程绾头一日侍寝，竟然如此胆怯，生怕他离开，显见是当自己是夫君一般。
想到昨晚她眸光满是情意，称呼自己昱郎之时，当自己是夫君一般。
从未有女子敢如此称呼他，后宫众人显见将他视作君王，视作天子，却从无一人将他唤作夫君。
曹淳再次出声提醒，他已经掀开罗帐，走了出来。
曹淳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龙榻上女子容颜，罗帐就被重重地合上。
他心下疑惑，往日皇上翻牌子，到了半夜都会将人送走，为何昨晚彻夜欢愉。
正暗自思忖，却听到龙榻之上已经有女子的声音。
“皇上——”
“出去。”
没等他瞧仔细，沈珩昱已然开口让曹淳出去。
转眸望着满眼都是娇羞却眉眼澄澈的女子开口道：
“绾绾，昨夜你也累了，今日也不必去皇后那里了。我让苏合送你回去。”
程绾满眼都是倾慕，口中道：
“皇上昨夜并未——怎么就上朝去了。”
话没说完，已经满面绯红。
沈珩昱大笑，走到她身边，轻抚她如云的青丝，低语道：
“今夜朕还会让你来的。”
程绾已经羞得红了脸色，仿佛滴血一般。
“嫔妾多谢皇上垂怜。”
沈珩昱大笑着离开。
程绾垂眸施礼，沈珩昱从来未曾让后宫任何女子留宿养心殿，却未曾想到竟然为她破例。
更是让他身边的掌事宫女苏合送她回去，这也就说明她在皇帝心中与众不同了。
只是，这还不够。
她要让沈珩昱心中只有自己，只做一夜的宠妃，还不够。
自来后宫的规矩，除了位高的宫妃可让皇上留宿，其他位分低的嫔妾都没有彻夜留在皇帝身边的道理，早早就让凤鸾春恩车送回住所。
只她不一样。
“小主，奴婢着人为您梳妆，送您回去吧。”
面前有宫女出现，女子容貌并不出众，却胜在面容平和，眉眼端庄，沉稳而知进退，是沈珩昱自幼时起，就侍奉在侧的宫女，如今是养心殿内的掌事姑姑。
程绾清楚苏合的身份，她是沈珩昱最信任的人，即便是御前总管曹淳，与她相比都要退避一箭之地。
苏合人本端方，极是冷情，因是掌事姑姑，对沈珩昱又最是忠心，是他的心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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